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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10日 星期三

1/11關於一月十一日

什麼也不想說,就這樣過了一天。雨下個不停,雖然都 是細細的、細細的,但總是沒有停過。或許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曾經停下一陣子。但基本上來說,雨一直下著。在台北的天空,還有我的心中。噢,是冷冷的雨 吶。打開門的時候,看見有個拆開的香菸盒子掉在地上。上面用藍色的原子筆寫著歪歪斜斜的字,有些被雨水暈開,但還算能夠辨識。友人寫著:如果沒事的話盡快 聯絡我,身體保重。真是笨蛋,手機不是弄丟了嗎?在像礦道般奇怪的捷運站裡頭弄丟了。我撿起香菸的盒子,用藍色的紙膠帶貼在衣櫥門上。紅色的 marlboro香菸,寫著三毫克。是我沒注意過的包裝。

房間裡頭連燈也不開,電腦的螢幕發著光。我試著開始寫研究所考試 要用的書面資料,但完全沒辦法順利的寫下去。應該說,不願意寫下去。打開以前寫過的檔案,複製貼上以及簡單修改,最後字數仍然停留在五百五十一個字。從書 架上把雀斑女孩之前寫的信,拿到床上又讀了一次。後來又讀了一次。整齊的折好,收進信封裡。先是壓在枕頭下,但想一想感覺不太對勁。於是下了床,也用藍色 的紙膠帶把他貼在衣櫥門上。白色的信封,郵票上畫著鮮豔的花朵。有點無趣。

我試著開始整理房間。打開電燈,拿出粉紅色透明 的垃圾袋。把桌面上的雜物收拾進去。又掃了地。把書架上的書按照大小整齊的排好,然後把村上春樹的書都放在一起。從抽屜裡面翻出來的明信片與照片,都貼在 衣櫥上。坐在椅子上,暫時凝視著它們。從物件與影像中間,某種感性氛圍流瀉而出。積成像是湖泊般的東西。並且從圖像之間的縫隙,拉出了某種該死的形而上的 透視線窺探到方盒子裡的東西。「馬的。」我低罵著,然後把東西再次取了下來,通通丟進抽屜中。然後在地板上開始折起衣服。播放《Elbow》的專輯,一邊 勞動著,一邊把整張專輯都聽完了。研究指出,忙碌的人比較快樂。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跟著旋律哼起歌來,偶爾停下來想想事情。最後把垃圾袋打包起來,放 在門外。

這樣的生活,像是頹廢的流水帳。沒什麼意義,但也沒什麼煩惱。不停的往下掉,讓自己慢慢變成機械。總有一天會變成 支撐起國家的平凡大叔。讓這個機器,發出偉大的聲音,然後順暢的運作著。我想起古谷實的《機車人生》,然後想起友人與雀斑女孩。於是起身又把電燈給關了。 『我們都中了名為青春的毒。』漫畫裡頭這樣說著。想一想,我身上的毒或許還沒退;青春的尾巴像是萎縮的臍帶依依不捨黏在屁股後面。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了王 家衛的《東邪西毒》,再來是《花樣年華》,最後是《阿飛正傳》。打開昨天沒喝完的啤酒,一邊喝著一邊換了張專輯。是什麼也不重要了,頹廢的流水帳需要頹廢 的流水聲。

嘩啦啦啦啦……

「我好頹廢。」真蠢。

黑暗的房間像是深海一樣,會 發光的一切都是獵人,被吸引的都是獵物。而自願被吸引的,是白痴。我一定是白痴中的白痴,自認為頹廢並沾沾自喜的白痴。雖說如此,但把自己簡化成白痴後, 心裡居然好受許多。藍色的寂靜慢慢變深,變得像是夜裡的海。雨水細細的落在海面上。沮喪嗎?也不;悲傷嗎,或許有一點。我的形狀是不完整的孤獨,有點殘 缺。

『你的島嶼飄著雨,我的船槳正遠離。』黑暗中寫著,給自己。

整齊的折好,打開抽屜,也收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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