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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5月10日 星期二

5/9雞肉捲餅

五月九號的太陽正式降臨了。我細細的要在今天的太陽 跟昨天的太陽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趴在陽台上好好的感受一陣子後,又試著在蓋著灰塵的長廊上來回走著。隔著夾腳拖鞋揣測著任何地面與天空的陰謀,還有陽光 與空氣的秘密結社。總之,一切都帶著點戒嚴後出生的孩子對戒嚴時期的想像。那是一種傳說,至少對我們這些人來說是這樣,而對於傳說的想像擴大了過去時空的 迷霧。

中間好幾次想說,算了。但最後還是被那種謊言似的東西給包覆起來。

大約六點半左右,雀斑女孩打了電話過來。她說:喂!吃早餐囉。然後把我從亂七八糟的陰謀論想像中拉回到世界運行軸線旁的月台上。風正巧吹起,樹葉相互摩擦,枝幹來回晃動。軸線上可能有某種東西剛好經過,會再次將你帶離到過去或未來,某個錯亂的精神維度上。

「發什麼呆,我在樓下了。還不快下來。」雀斑女孩督促著,我有點反應不過來。停住呼吸,喔。

她 呵呵的笑了出來:「喔什麼啦,不快點的話捲餅會變不好吃吶。」等我一下我馬上下去,我如此回答。對啦,快點下來吧,今天是雞肉口味的捲餅噢。不對噢,你是 怎麼來的?雀斑女孩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別管那麼多啦,快點下來就是了。「可是……」話還沒說完,她就掛了電話。沒有辦法,我只好回房間拿了機車鑰匙已備不 時之需。然後套上夾克,把錢包的發票抽起來丟在桌上後放進口袋裡,就啪啪啪的穿著拖鞋跑下樓梯。

雀斑女孩看到我之後笑著走 了過來。早晨在她身上更像是早晨,就像黑夜在友人身上更像黑夜那樣。陽光暖暖地舖在她臉頰上,鳥鳴輕盈的停在她肩膀上。一點濕潤的感覺也沒有,沒有眼淚的 氣息也沒有北國人溶化的痕跡,乾爽地像秋天的詩。這樣說起來,溶化的北國人會跑到哪裡去呢?我猜,如果這樣問的話,雀斑女孩大概會如此回答:「蒸發之後會 變成一朵雲,然後隨著季風飄回故鄉,最後變成雨落下。等待冬天一到,霜花爬上靴子的時刻,又變回原本的北國人。」然後我會在心底默默佩服著,人類真是太了 不起了。

總而言之,在這樣的世界裡,每個人都以每個人特有的方式活著。

我問:「你是怎麼來 的呀?」雀斑女孩指著一台銀色的機車說,騎機車來的。工作一段時間之後,忽然心血來潮分了十二期買了下來。沒有辦法,天天撘公車捷運的真是太麻煩了。這樣 要是半夜想要看海,不就傷腦筋了嗎?而且一個女孩子半夜叫計程車,並且跟司機說:「到海邊去。」聽起來不是怪詭異的嗎?就算不被這樣想,也會被認為是失戀 還是什麼的吧。

「原來如此。」我說。

剛說完,她就開開心心的從椅墊下拿出安全帽來,並把其中一頂遞給我:「走吧。」

「啊,要去哪裡?」吃早餐呀,廢話。

沒 有辦法,所以我就坐上機車,安安靜靜的聽候安排。她把包包放在腳踏墊上後,發動機車,說聲:「走囉。」之後,就出發了。在早晨的風裡面,她的頭髮偶爾拍打 我的臉,或是刺到眼睛。我瞇起了眼睛,而洗髮精的香味則掠過她肩膀經過我的鼻尖。她一邊騎著機車,一邊跟我聊著最近的事情。包含她想要學衝浪跟西班牙語, 以及貓咪結紮之後脾氣變差之類的話題。風的聲音很大,所以我也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著。

世界背後的機械齒輪持續運作著, 在惡劣玩笑之間形成陰謀論的蒙太奇。好幾次我試著提起關於存在意義或是蚊子與血液的話題,但總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如果說出來的話,彷彿會觸動某種像蛛網般 的連結。在包覆之外,伴隨著糾纏還有絞動。試著挑戰真實以及如浪潮般迅速反覆的謊言,比想像中累人。唯有在真正進入狀況的時候,才有可能義無反顧的在兩者 中間徘徊。

所以我們才會需要海--海的靈魂。